纸鱼

我不希望他们意难平。

【CA】亲爱的,新邻居(中)

*前篇戳头像,因为我不会用链接,不好意思。(不过独立食用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



好极了,工藤。他心想。




一点也不好。




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那边的人张口就叫一声“宫野”,她就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他开始三言两语地解释案情。




晨光打从窗子滚落在餐桌上,毛茸茸的灰尘浮游在浅金色的海洋。她推开椅子起身,随手把刚咬一口的三明治放回餐盘,踩着软拖慢吞吞地踱步。




“工藤大侦探,麻烦你搞清楚,我只是一个不巧住在你家隔壁的一位普通小市民,什么凶杀案真的好可怕的。”




“宫野,”他接着磨她,没理这个女人满口跑火车的推辞,“这个案件的疑点太重要了,我知道你可以帮我的——”




“工藤先生,我只是一个可怜的邻居。”她把火腿肠嚼咽下去,舔了舔半干的嘴唇,又打算回身去拿牛奶。




“宫野小姐,拜托拜托。”他这时忽然压低了一点声音,充满着磁性。




这家伙,就是在现场打的这通电话。




这可真招人嫌。




她懊恼地捏了捏鼻梁,眼光远远地盯着窗台上随风摇曳的吊兰枝蔓,几朵雪白的花零星缀着,在风中招摇打眼。




“好吧工藤,你得赔我的早饭了。”她没好气地道。




宫野志保报复性地在对面再次说话之前按断电话,和桌上的牛奶杯对视三秒后,她转身去找她新换的潮流季包包。




对面工藤新一讪讪地摸摸鼻子,放下手机又开始给她编辑短信,语气热情洋溢。




嗐,哪里像个拜托隔壁邻居来观摩案发现场的小没良心。




宫野志保的研究最近陷入瓶颈,因为并不是什么强制性的工作,她倒是乐得清闲。




谁知道惹上烦人精。




这么想着,宫野志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眼神微妙,不像是嫌人麻烦的样子。




应该说警方对于非公众场合下的案件调查往往是低调的,她瞟了一眼门口停在一旁的黑色车辆,没错过它的警务标志。




宫野志保低头看了一眼工藤新一发过来的地址和案件基本信息,敲了几个键发过去,随后按黑了手机屏幕。




几分钟后,她看到了工藤新一从门后闪出来,白衬衫打底,深蓝的西装,呆毛翘着,整个人就介于稍有青涩的少年感和靠谱的成年人之间。




他对着门口的便衣警察交谈了几句,余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明显地亮了几分。




怎么像个群居小动物看到伙伴似的。




她撇撇嘴,扬起假笑向他挥挥手,脚下加快几步走过去。




走近了,宫野志保就看得更清楚些,他今天架着一副略圆的黑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




平光镜,斯文败类。




“我总感觉你在腹诽我耶。”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垂着眼睛描摹她闻言微微一颤的睫羽。




“怎么会。”她回,理直气壮。




他们见面,总会省去必要的寒暄。




工藤新一领着她往里走,他不说话的时候都在沉思,可宫野但凡随口一问目前的情况,他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停不下来。警务人员捏着大小不一的透明袋子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是凝重的脸。




“你不会害怕的吧——”




随着工藤新一一句唠叨,她看到了死者,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的,倒在自己家书房的地板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蜷曲感,一圈白线围着。头发一丝不苟,只乱了几根,一天过去,发油仍亮。有点青白的脸,深陷的眼窝,眼尾发黑,嘴唇干得起皮发皱,闪光灯把他的每一个毛孔都照的清楚。




她转身,抿着唇,说:“不是药物中毒。”




工藤新一点点头,说:“我知道。”




她想说她也无可奈何了,可工藤好像已经听出她的未尽之语,补充道:“断定的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至六点。”




她哦了一声,“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顿了顿,说“不可能的。”




“嗯,就是这一点很让人困扰。”




她挑挑眉,抱胸侧身示意死者好像攥着什么东西的僵硬的左手,缓声道,“这种细节是侦探的必修课吧,凶手利用被害人常吃的药物混淆死亡时间……”




“看看这个。”工藤这家伙最受不了人质疑他专业性的推断,他打断她,抛给她一个塑料袋。




宫野志保一手举着透明的袋子,一手捏着里面的药瓶,半转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药瓶上的小字,“新型药物,死者是个大人物呢。”她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资料,鉴于知情度和麻烦成正比,她不打算对此表现出什么兴趣。




目暮警官走过来,“工藤君,这位就是你提起的破案如神的宫野小姐?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她一听这话就向某人挑眉,什么时候她被“破案如神”了?




工藤新一一副懵到的样子,向她可爱地眨眨眼。




时候不对,不然他只能收到白眼。




“警官,”宫野志保放下袋子和人打招呼,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适,“如果是死前服用这种药,确切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六点至八点。”




“嚯,比工藤君说的还要准确一些。”他接过袋子,摩挲着自己圆圆的下巴。




这时鉴定组的同事推门进来,同目暮警官低语几句,言语间警官看向宫野志保的目光更多一丝钦佩。




“这种事果然还是你厉害一点啊。”他靠在墙边,望向站在一旁翻找包包的女人。




“毕竟是擅长的方面,你很遗憾?”她的手一顿,对他笑笑。




“侦探当然是各方面都想精通一点的了。”




“还真是贪心啊。”




“倒是你,怎么在这方面完全不像个女孩子啊。”他转了话题,投过来的目光带上一点调侃。




“什么?”




“正常女生都会害怕的吧。”他微微歪过头越过她看向死者。




“……”她沉默了一下,微侧身古怪地看他一眼,“我学过解剖。”




“?”




等等,你不是化学家吗?




宫野志保懒得再和这个幼稚鬼打嘴炮,扭头以示无意交谈。工藤新一只好无奈笑笑,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死者的脸上、衣服上。




目光一凝,有问题。




他刚想开口,白大褂带着风晃过眼前,宫野志保不知从哪变出一副白手套,在死者跟前蹲下来。工藤新一慢了一步,蹲在她一旁。




两个毛茸茸的脑袋挨得极近。




目暮注意到他们俩的动作,绕开先前那个同事走过来,“喂喂,不要随意触碰死者身体啊,难道又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两对明亮的眼睛聚焦在他身上,很严肃。




“呃……”目暮被两个人突然对视,一时失语。




工藤新一:“被害者死前服用的并不是那瓶药。”




宫野志保:“是另外一瓶一模一样的、但是某些化学成分过量的药物。”




她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侦探,慢慢站起身,有点凌乱的茶发分出几缕粘在侧脸颊上,她没管。




这房间有点热,比外面温度应该要高一点。




她转过头问工藤:“房间温度?”




工藤新一心领神会:“我调整过。”




她沉吟一下,在心里飞速分析,然后抬头认真地对警官说:“死亡时间在晚上九点之后,如果当时的房间温度和现在差不多,加上过度剂量引起的副作用,死者很可能是反应迟钝,身体痉挛,而且无法发出声音。”




说完,她发现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把目光投向西北墙角,站着一个红棕色长发的女人,她眼睛里有点惊慌,还算镇定。




一个温暖的指尖帮她拨开了头发,她猛地看向工藤新一。




“呃、我看你腾不出手,帮你弄一下……”他耳朵尖泛红,眼神飘忽。




宫野没看到,她低头把手套摘下来。




那一瞬间,大脑过电,一团乱码。




“接下来交给你了,大侦探。”




一整个流程下来,最终结果是两个人排排坐在警视厅内的长椅上吃盒饭。




“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连三明治都只咬了一口。”她冷静地说。




“我早餐都还没吃上呢。”工藤委屈地戳戳米饭。




“与我无关。”宫野志保显得非常冷酷,冷酷得就像盒饭里的那块西红柿。




“警局的盒饭味道还可以嘛。”他没话找话地如是点评道。




“我可是生平第一次啊,亲爱的邻居。”她咬重了音节,念出抑扬顿挫的奇怪语调。




“下次办案不许给我打电话。”她小心地摆进筷子盖上盒盖,一边拎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警告工藤新一。




“……”工藤猛地抬头,他们对视了一会,他挫败,“那好吧。”




我下次就直接接你过去好吧。他想。







令工藤新一意外的是,后来宫野志保倒是蛮给他捧场,一副很积极的样子。




他暗戳戳问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打脸来的太快,对方只是神秘笑笑,插科打诨过去。




他很快知道了原因,虽然个中过程比较曲折。




那天天气不赖,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层层叠叠的蓝涂抹在天空上,远处青翠连绵的山笼着轻纱朦朦胧胧,像一阵姗姗来迟的绿色波浪。阳光下的这座城市繁华依旧,汽笛声忽远忽近,隔几秒楼下的树上起一段鸟鸣。




宫野志保的阳台上摆着几块碎镜子,只要站在合适的角度,就会被阳光闪到。




工藤新一就是受害者之一。




他最近在忙一个案子,大概是涉及到比较重要的领域,宫野志保对此事一概不知。不过,亲爱的邻居天天早出晚归,活像警方包揽了三餐,她作为一条暂时性咸鱼只能默默同情。




此时的宫野志保站在靠窗的位置,目光紧紧地盯住一块镜子,她不自觉咬着唇,薄汗覆在额间,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修得圆润的指甲半陷进肉里。她没有穿拖鞋,在木质地板上留下浅浅的雾印。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在镜子里一闪而过。




她目光一闪:




来了。




宫野志保默数了十秒,奔到阳台把几块碎镜子拢到一起,用旁边的大花盆压住,分出眼神看了看楼下,空无人影。




她没多犹豫,那个人很快就会上来找她。




双手一撑,长腿一蹬,她利落翻过阳台,衣摆在空中翻飞。




动作行云流水,业务十分熟练。




她轻巧地溜到了对面阳台,靠着墙屈腿坐着稍稍松了口气。主人不在家,简直天时地利人和,她已经靠这种把戏躲过了两次类似的试探。




三个月前,她还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成员,组织涉及的领域广而高危,她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那个罪恶的地方,正好国家层面发现动静,还掌握了不小的证据,力度之大顷然把这个带给她半生噩梦的组织剿灭。




宫野志保心知,她作为组织里唯一存活下来的核心成员,存在即是不合理。即使这个庞然大物已然覆灭,余党依然不会放过她,相应的,这种小老鼠查到她的行踪也不能妄动,她已经在别的地方留了证据,制造出自己已经离开的假象,躲过这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她这么想着,动了动手臂,以一种不太优雅的姿势慢慢挪到屋里。至于什么姿势就想象一下小时候捉迷藏躲床底下的你吧。




也许是即将尘埃落定的一切让她心生期待,为着这个她等了好多年;也许是工藤新一的房间带给她一点安全感,毕竟两个人这些天已经算得上好朋友……总之她一贯紧绷的神经出现了一点松弛的迹象,电光火石间,从左侧窗帘掩着的黑暗的墙角伸出一双有力的手,钳制住她的手腕,即使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可力量上的差距还是让她在几秒之内被压在地上,整个人如坠冰窖。




“抓到你了,宫野志保小姐。”




温热的气音轻轻地喷在她的耳侧,有点痒痒的,她微微偏过一点脑袋,可罪魁祸首已经半跪着起身,还是制住她的手腕,抿着唇,一双眼睛理性而清亮,下颚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他像一头冷静狩猎的狼。




“啊,被发现了呢,工藤新一。”




她毫不意外地说着毫不意外的话,声音软软的,脸上在笑,眼睛也笑,不是那种胜券在握的笑,更不是苦笑,而是别的,是工藤新一第一次见到她的那种放松又让人舒服的笑,好像在包容一个逞英雄的小孩。




意识到这一点的工藤新一无端有点上火。




她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年轻女人被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压制在地应该有的情绪,恐惧,惊慌,脆弱,甚至没有太大的反抗,除了最开始被他拉过来时的挣扎和手脚冰凉,她在发现是他之后反而像刺猬陡然突出柔软的肚皮。




事实上,宫野志保太了解这个时候的他了,过于冷静,不掺杂过多的私人感情,他控制住她就像警察控制住罪犯一样,无奈而冷酷。




可饶是宫野志保也有预料不到的地方,就好比现在她望着工藤那双隐有怒意的眼睛摸不清楚这人现在在想什么。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越来越大,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她现在可没什么发言权。




但工藤新一放开了她,他的一张俊脸隐藏在阴影里,垂着眼不说话,有一点可怜小奶狗的气质。




她用手撑着坐起来,发丝凌乱,低着头掩住了大半神情,工藤新一盯着她的手腕,纤细,白皙,近乎透明得看得见浅青的血管,现在圈着一抹狰狞的红。




他刚想开口,对上她清冷的视线却狠狠地皱了一把眉头,这时对面传来的轻轻的门栓声反而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工藤新一第一反应把她拉到墙角,宫野志保懵了一瞬,就被他按着脑袋竖着食指放在唇边提醒她安静,她下意识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那一脸严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谁要被迫躲起来。




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同时呼吸放轻,仔细地听着对面传来的动静。




那人估计在忙着翻东西,一时半会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响动。




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工藤新一拉着她的手腕,在那一圈发红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现在他们处于一种十分近距离的状态,宫野志保偷偷瞄他,看他一副抿唇直视前方的样子就料到他在思考分析现状,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暗地里戳了戳人家的腰。




工藤新一一个激灵,她眼疾手快地捂上他的嘴,在他的瞪视下向他做口型:




等他走了,我就向你自首哦。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




工藤新一咬着牙扭头甩开她的手,一个字不发地端着冷脸关注对面。




宫野志保:这算什么?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每次不发文看着自己涨粉就很心虚(。


这篇居然依然有后续,我是什么拖剧情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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